h先生开火车

万般烦心事

【楼诚】情到浓时两处人长恨

夜色混着细雨,远处野猫的低吟混着偶尔来往行人的脚步声,一切的一切,交织混合在一起,明府身处其中。
明楼坐到明诚面前一直未开口讲话。
就那么定定的坐着,身子端正气场足,眼神也没瞧对面的明诚,而是放在一旁的喜帖上,似是无意似是出神。
"我来,是想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的。"明楼声音一直是那样沉静,听不出情绪,明诚琢磨不透,他从来看不透他。
"大姐都安排的很妥当。"明诚应了声,与明楼的眼神对上。"先生不必担心。"

明诚总是被大姐念叨着成家一事,明楼向来是个说不服的人,大姐也就把全部精力放在明诚身上,好说歹说,见了几位,留洋归来的小姐,教书温润的老师,皆是大家闺秀。
明诚总是服从安排的去见,回来时也看不出喜好与否,问怎么,统一都是一句,挺好,阿城只觉着配不上。
唯独最后一次,他低眼抿唇,应了句温柔贤惠。

就那么顺理成章,大姐一通忙活,便到了此刻成婚前夜。

明楼推门出来时,明诚也没有起身送的意思,只在身后传来了句,先生,好梦。
听起来倒像疲惫极了,无力低沉。

明镜后来回忆,她看见明楼一个人站在明诚门外,眼神就盯着那已合的门,背脊依旧挺直只是那以往总是抿着的唇有些下弯,面上瞧着几分恍惚。而后,长叹了口气,便转身走了。
这已是后话。

明家娶亲排场自是少不了的,但凡有些交情的哪怕只是颔首打过招呼的,都被明镜邀请到了。
新娘子虽然长相不算惊艳,穿着一身白纱,浅笑带着羞涩,但却看起来顺眼极了,眉目间看得出是个会持家的。

明楼只觉得有些闷,本想出去透口气,却被凑热闹的明台拉回去。
"大哥你别扫兴,阿诚哥今天多帅啊。"
是吸引人极了,一身西装,端着含蓄礼貌的笑意周旋在各式人物间。张弛有度,进退得当,已经不似初见时畏畏缩缩的模样。
明楼徒然有种岁月易逝的感叹,二人在人群里对上眼神,一近窗一靠门,皆是离得远,像是两个极端,眼神谁也未先撇开,最后还是明楼动了几下嘴唇。
新婚快乐。
未出声,他知道他明白。
毕竟默契还是在的。

亲成的快,搬家搬的也快,几日后手明镜拉着二人的手在早晨还未散去的白雾里道别。拉着手念念叨叨的说着去那么远,见一次多难。
那新嫁过来的明夫人也是一脸不舍,扯着明镜的手说个不停,明楼无奈的看着二人,只抬手拍了拍明楼的肩膀。
"一路顺风,照顾好,你们。"
明诚一如既往温润的应了,转身就被明台拉过去又是一番念叨。
等实在来不及时才上车,车门还未和上,明诚却猛的下来,抱了下明楼,等明楼反应过来却又上了车。
让明楼恍惚了大半生,也回味了大半生。

此去一别,倒也真是长久未见,路途遥远,二人又皆有要事,见那一面也是奢望。
明镜却也跑过去看了几次,回来时一脸遗憾,只说怎么还未怀上。然后开始寻思着寻些生子的秘方。
让明台一阵好笑,直为他阿诚哥心疼。

战事愈发紧张,明楼渐渐觉着如履薄冰,他时常觉得危险离自己不过咫尺,午夜梦回,又常想到阿诚婚前那晚。他记得长久的安静后,坐在他对面的,满脸疲惫的阿诚,对他说。
"先生,你之前教导我凡事要三思而后行,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要琢磨好了才可进行。我便把一些事情藏了又藏,最后被绕在骨血里,渐渐习惯。你了解阿诚,我相信你了解阿诚。"
你了解阿诚,你懂我的意思,明楼,先生。
猛的睁眼,恍然梦破,一晃距那时已然过了六年,六年,未见一面。

接到阿诚病危的消息时,明楼墨水抖了一身,衬着衬衣白如丧不,他一阵心慌。

赶到阿诚身边已花了三天,深夜也来不及休息便去医院,六年未见,并不陌生。
待明台掺着疲惫伤心的明镜去休息之后,明楼才凑近细看着他。
肤色蜡黄,嘴唇苍白,黑眼圈看的清楚,穿着病号服,眼睛闭着了无生气。明楼覆上他的额头,仔细感受着体温,心下才稍安了些。

明诚结婚不过是个任务而已,他知道的,也知道以后他们相见更难。
明楼坐在病床边,手攥着明诚的手,只后悔那夜他给明诚的回答。"你说的,我都不懂。"
明诚该多失望,该多失望。

医院的灯光昏暗,窗外夜色安静,他俯身凑近明诚。
"我懂的"偌大的病房只听得见明楼的声音。"你知道我的,嘴硬,变扭。"
"我怎能不懂。"
"我也是。"

他断断续续,或大段的回忆,或小句的细语,就那样俯身在阿诚耳边,絮絮叨叨,到了下半夜睡了过去。

阿诚醒来时,只觉得做了个绵长温柔的梦,他听见明楼的声音,说着一些他期盼了大半辈子的话。
睁眼的时候还有些不舍,合眼倒想再睡一会儿,只觉手臂一阵麻木,斜眼便看见了梦里人。
攥着他的手,和他凑的近极了。
他想起身仔细看看,抬起另一只手想悄悄摸一下他的脸颊。
明楼被惊醒了,二人对视,距离挨得近。

"阿诚,手不必握的这么紧,我不走。"

千字万句排到唇边,阿城咽下,松了手却未放开。
"好,好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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