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先生开火车

万般烦心事

【楼诚】今朝

“阿诚年轻时是十分招姑娘小姐喜欢的,沉稳礼貌,进退得当。”明镜坐在摇椅上,夸赞起明诚,整张脸上的皱纹的显得骄傲得意。“许多姑娘啊托着父母来探口风,都是被阿诚给拒了。”她笑了起来,捻起一颗葡萄,放在唇边。“阿诚估计是高僧转世,不近女色。”她把葡萄吃了下去,抿唇的笑起来。
明镜的声音声音不似年轻时清脆,沙哑且低沉。

是啊,那时候的明诚先生,是获了许多姑娘的芳心。

许多年前。
夏,午,蝉鸣,书房。
只听门被人轻敲,打开又轻轻关上,脚步声延到自己身边便又停了下来。
明楼未抬眼,眼神依旧落在书上“这是避到我这儿来了。”语气轻缓。
“先生莫要再取笑阿诚。”
明楼调整了下姿势,把书顺势放在腿上,取下眼镜,抬头就瞧着阿诚。
“可又要让大姐失望了,坐。”
阿诚便坐到他对面,端正礼貌。
明楼打量着明诚,衣着得体整洁,面容端正,环境造就了一身收敛却不柔软的气质,的确是招那些小姐千金喜欢的。
明楼的眼神毫不避讳,就直视着明诚,窗外蝉叫的嘈杂,明诚觉得内心也多了些躁动。
“楼下我着实应付不来,只好到先生这儿来寻个清静。”他想起方才几位夫人笑眯眯的打量自己,与大姐讨论些自家女儿的事情,眼神不时往自己身上瞧,只觉得全身不自在。
“也难怪大姐操心,你这般何时才能娶到姑娘。”明楼想到什么似的,轻笑了一下。“莫不是学那出家人不近女色,无欲无求。”
明诚抬眼看见明楼眼神里也是带着调笑的,他心下一阵烦躁,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。
“先生......”
话音未落,门被轻敲然后推开,大姐面上带着无奈,盯着阿诚。
阿诚轻叹起身,跟着大姐下楼,身后传来明楼的轻笑,心下一阵哀叹。
明楼静坐了一会儿,起身准备关门,楼下的交谈声欢快极了,隐约能听见一些名门小姐的芳名。明楼在门边站着,听了会儿,而后关上了房门,坐了回去。
房内如阿诚未进时一样,只余嘈杂的蝉叫顺着阳光流进来,也安静极了,莫名孤寂。

秋,夜,落叶,书房。
明楼轻手轻脚的把宵夜放在一旁,展开一旁备好的薄毯,轻柔的盖在撑着额头睡着的明楼身上。
明楼的作息向来一本正经,近些日子变故频发,处理的事情也多的不像话,成堆的文件和情报,明诚都觉着身心俱疲何况是明楼。
他时常能在夜里听见零碎的枪声,惊醒了暗怀心思的人们,当然包括他。
他把飘落在地上的信件拾起来,粗略看上一遍后分类归好,他把钢笔盖起来,把先生的墨水扭好,他做的轻手轻脚也有条不紊。
他看着先生,他伸出手,又收回来,然后还是俯身拨开先生额前的乱发,直起身子面上的表情琢磨不透,他把一旁的宵夜端出去,轻手轻脚的关门。
而后,偌大的书房,只剩明楼一人撑头闭眼,呼吸平稳,他睁开眼,眼神清明。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薄毯,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叹。

冬,晨,堆雪,明府前。
一声枪响,决绝惊人,明楼躺在床上猛然睁眼,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掀开被子,抓着一旁被明诚叠的整齐的大衣而后跑了出去。
明府门前围绕了许多人,他清楚的听见大姐的啜泣声,他思绪混乱,他听见大姐呜咽的叫着阿诚,他走上前。
明诚躺在雪地里,大姐跌坐在他身旁,握着手帕泪如雨下,围观的人在一旁啧啧摇头一阵叹息,大片的血在清冷的道路上铺开,刺眼。
明楼混乱了许久,他咽了几次口水,他内心慌乱如鼓捶。
“快,送医院!”
第二日,明家明诚逝世的消息便传了开来,无不惹来叹息,皆是一句,可惜了。
明家闭门众人整日不出,阿诚丧事也是草草了事,后传出来,明楼先生失去兄弟助手失意患病,恶疾难愈,辞官带着明家众人消失在众人眼里,再难寻踪迹。

许多年后,明镜吃着葡萄跟一群妇女说着自家弟弟明诚的年轻英俊。
“明诚先生后来呢,现在在哪儿。”
明镜用手帕接住葡萄籽,纵然隐居许久,抬手间仍是年轻是的大家风范。
“和他大哥一起。”

而此时,明楼先生戴着老花眼镜眯眼看向身边为他添茶水的那位,他仍忘不了那个清晨他内心的慌乱和涌出来的无措,而后他看见明诚眼睛动了一下,他才稍有冷静。
那时上方下达命令计划突变,让他们退身下来。
若是明楼突然辞官必然会引起怀疑,他与上方议好装死而后明家消失,当时局势动荡,刺杀的由头也不会招来怀疑。
而明诚却误会了,他那晚拾起信件查看的时候,粗略浏览以为明楼要以自己性命来促成这次行动,他没有细看信件最后还有一些假死安排。
于是他便给先生的茶水里放了安眠药,第二天推门便有人射来一枪。
接下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,只是假死对象换成了明诚。

“阿诚你就是喜欢自作主张,老了也一样。”明楼捧起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花茶。
明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坐在明楼身边,抿了口。“我一切是为了先生,年轻时也是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,明楼抬手覆上了明诚的手。

阳光照进来,二人两鬓斑白,皱纹自是不必说,衣着一如既往整洁端正。

今朝,幸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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